*吸血鬼猎人/圣骑士安迷修 x 吸血鬼雷狮
*前世今生，相爱相杀
08.如何安全饲养一只杀人如麻的吸血鬼
“
“你在做什么？”安迷修询问道，右手不停转着他的一大把钥匙，金色的星星装饰打在银亮的钥匙上。他看似随意地打量着正在吸血的雷狮和站在他身后的陌生男性，却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坐到了离他们稍远一些的沙发上，他没有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只坐了个边沿，脚一前一后地放着，手搭在大腿上，手指点着，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雷狮放下了可怜男人的手臂，舔了舔沾着血的嘴唇，他的紫色眼睛明亮，微微眯着，但声音仍然略显虚弱，“防止在你家饿死。”他理所当然地说，“我总要找些吃的。”他站起身，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把那个邋遢的男人踢开，而后伸手介绍了一下身旁的年轻男性，“卡米尔。”
安迷修对那个年轻男人点了下头。
雷狮对卡米尔的态度要好很多，他随意地指了指安迷修的方向：“他就是那个安迷修，你见过照片了。”
卡米尔冰蓝色的眼睛几乎全藏在帽子的阴影里，他冷冷地看了安迷修一眼，没打招呼，只是对雷狮回了个嗯。
安迷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场的另一个被忽视的人，那个躺在地上失血过多的。男人衣服有些脏旧，生命迹象还算平稳，这也是安迷修没有直接与两个吸血鬼打起来的原因。雷狮挑了下眉，转头看了眼卡米尔。
“流浪汉。”卡米尔说。
“你抓过来的？”
雷狮摊开手说：“我让卡米尔去抓的，在我吸血袋的时候，而且——”雷狮加重了这个转折词的语气，“考虑到你那满到足以溢出来的正义感，我付了钱。”
“什么？”安迷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付了他巨额报酬让他帮我做件事，他很高兴地答应了，然后我把他打晕带过来。”卡米尔帮雷狮解释，眼白多过虹膜，对需要向安迷修解释这件事非常不满。
“为了防止你抽风把你那把蠢剑掏出来。”
“在下是吸血鬼猎人，你如果在我面前伤人性命，我自然会阻止。”
“随便你是个什么玩意吧，猎人。”雷狮无所谓地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注意——他发黑的左手。
安迷修惊疑地发现，雷狮的左手又白回来了，之前焦黑碳化的痕迹荡然无存，吸血鬼现在的左臂修长洁白，他好奇地询问：“你下午用牛奶给你的左手做了个美白吗？”
“对，而且是圣水牌的牛奶。”雷狮顺着安迷修的话头说下去，自顾自地问卡米尔，“还有吗？”
卡米尔把手里的玻璃瓶递给了雷狮。
之后是诡异的沉默，除了地面上的男人在昏迷中发出的痛苦哼声。
安迷修还是去查看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情况，他无法视而不见。衣衫褴褛的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岁，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和络腮胡子，虽然此刻脸色有些苍白，但呼吸心跳还算正常。安迷修舒了一口气。
“死不了。”雷狮撇了下嘴，继续盯着自己的左手瞧。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安迷修的客厅里，三个大男人盯着一只左手瞧，虽然雷狮的左手修长且骨骼优美，吸血鬼的皮肤也白得像瓷器一样，但它再像个艺术品也不是瓷器或雕塑，而是一只吸血鬼的胳膊。
雷狮啧了一声。
他的指尖还是变黑了，吸血鬼恢复普通肤色的左手再次变成焦黑，经过雷狮一下午的努力，被烙印在左手的诅咒并没有祛除，它依然扎根在吸血鬼的身体里，只是被暂时掩盖，很快就会再次出现。
这下安迷修有机会知道雷狮今天都在折腾什么了：雷狮把玻璃瓶拧开，准备将瓶中透明澄澈的液体倒向自己的左手。安迷修眼疾手快制止了雷狮的动作。
“你疯了？”安迷修问。
“你有病吧。”雷狮回答。
“这是圣水。”安迷修继续说，一个吸血鬼往自己身上倒圣水，这和泼硫酸有什么区别，甚至更糟糕。现在猎人知道这一地狼藉是怎么回事了，雷狮再饥饿也不需要如此多的血液，吸血鬼摄入它们更多的是为了加快自己的恢复，但依照安迷修对吸血鬼的了解，就是搬个血库给雷狮，这样的举动也是找死。
雷狮坚定地挣脱安迷修的钳制，而后水流倾泻，被祝福过的圣水携带光明的力量驱散黑暗与罪恶，明澈的水流溶解吸血鬼的皮肉，雷狮左手的皮肤和肌肉被圣洁的力量烧毁，化成一缕白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而吸血鬼的左手露出白骨。
雷狮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这一过程，好像那只手根本不是他的，抑或他已经斩断左臂的所有神经，血肉溶解的痛苦与他无关，当然这些都不存在，雷狮只是强忍住一切。
玻璃瓶见了底，圣水发挥功效，雷狮的左手只有一部分成了骨架，几个呼吸后，雷狮的左手又迅速愈合，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原貌，新长出的皮肤白得透光。吸血鬼焕然一新的小臂仿佛玉石，雷狮将它置于灯光下，光将他的手臂打成透亮的浅红色。雷狮端详着，期待诅咒消失，然而黑色还是出现了，诅咒如附骨之疽，雷狮根本逃无可逃，焦黑的痕迹迅速蔓延增长，收回自己本就攻占下的领土，在雷狮的左臂再次凝结出漆黑、繁复、诡异的花纹。
安迷修听到吸血鬼骂了一声，他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还好雷狮没有被圣水烧死在他面前。他有一个诡异的错觉，每当雷狮做出一些作死的事情，他便总觉得下一秒，雷狮就会在他眼前化成飞灰，吸血鬼将炸开在盛大的阳光里，阳光将穿透如花瓣一样飘散的黑红色碎片，直至它们随风泯灭。
雷狮和卡米尔低声说着什么，刚刚他用掉了最后一瓶圣水。
安迷修好奇地拿起地面上的几个玻璃瓶子查看，不知道卡米尔从那里获得的这些圣水，但显然它们出身正宗，每一瓶上面都有文字或纹章，标识它们所属的教堂。
安迷修放下一个镌刻两排漂亮字母的透亮瓶子，拿起刚刚雷狮使用的最后一瓶，他拿到手中就察觉到了不同，这不是玻璃，是水晶，而且瓶盖上面有着一个以倒三角为主的复杂纹饰。
“不对。”安迷修突然出声，皱起粗重飞挑的眉毛。
“什么不对？”
“你这是哪里来的圣水？”
雷狮看了眼卡米尔，后者语言简洁地回答道：“明斯特大教堂。”
安迷修神色更加凝重，面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想起昨天雷狮在被自己佩剑刺穿时的样子，没有受到任何附加伤害，而他以前击杀的吸血鬼无一例外出现了灼伤，他缓慢地开口：“如果你说……这是加卡林的圣玛丽教堂我还可以理解，但它不可能来自明斯特。”
“哦？”雷狮挑起好看的眉毛。
“你应当已经被它烧死了。”
雷狮迷惑不解，他出声嘲讽：“可能是你们的圣水质量变差了，掺了水。哦，不对，圣水本来就是水，是不是你们的神职人员不够虔诚，都改信恶魔了？”
安迷修依然端详着自己手中的水晶瓶，说道：“你怎么不怀疑一下，是你自己改信我们的神祇了？”
他晃了晃瓶子，看到残留的几滴圣水，于是走到客厅的一角，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入瓶中，将这瓶稀释了几百倍的圣水又倒出来一瓶盖，递向卡米尔。“卡米尔是吧，你也是吸血鬼，你可以试一下这瓶圣水能烧掉你多少皮肉？”
雷狮伸手想拦住安迷修，但安迷修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两袋血来，同样递给卡米尔，“本来这是在下给你这个饿鬼带的。”
雷狮啧了一声，不再理会安迷修，而是从卡米尔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先用这根头发做了下试验，头发瞬间溶解到瓶盖中，其上飘过一缕白烟。他压低了眉毛，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试验，但卡米尔坚持要试一下。
沉默的年轻人倒出一点水，小心地倒了一些到自己的左手，瞬间，卡米尔左臂的皮肉消融，森然的白色骨架裸露出来，雷狮急忙把手里的一杯水全泼了上去，卡米尔则把血袋一饮而尽，还好这一趋势在至上臂时消失，吸血鬼强大的恢复能力发挥作用，卡米尔的左手很快长了回来，只是年轻人看起来有些虚弱。
“怎么会这么强？”雷狮脱口而出。
“明斯特的圣水是杀伤力最强的，卡米尔受到的伤害才是正常的，这么一整瓶，你竟然只烧伤了胳膊，按理说你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是因为诅咒给大哥你增加了抵抗能力？”卡米尔猜测道。
雷狮摇了下头：“不，应该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我了。”
听到雷狮的话，卡米尔突然身体绷紧，他的右手本来托着左胳膊，现在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雷狮安抚性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安迷修若有所思地把前面几个盛放圣水的普通玻璃瓶拿起来观瞧：“这几瓶对你造成了多少伤害？”
“除了最后这瓶，它们只能漂白我的皮肤。”
安迷修猛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的依然是卡米尔。雷狮忍无可忍，沉声说道：“安迷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敢——”
“试着摸一下。”猎人对卡米尔说。
卡米尔谨慎了许多，只是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刹那间，接触剑身的皮肤被烧得焦黑，空气中都有了糊味。看到这里，雷狮直接用整只左手握住了剑身，一点事都没有，他甚至接过安迷修的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在安迷修的脖子附近比比划划，但它就是柄再普通不过的剑，不过是造型漂亮些。雷狮把剑扔了回去，盯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双手，恍然大悟地苦笑出声：“原来是这样，他们想要这个。”
一直保持昏迷的流浪汉被安迷修和卡米尔趁着夜色放回了无人的小路上，口袋里多了一打厚厚的现金。卡米尔被雷狮打发走了，安迷修吃着意面和雷狮说，自己真是堕落了，和吸血鬼同流合污。
对于卡米尔的离开雷狮解释道：“他们要的是我，和我在一起才最不安全。”
“你就不担心我不安全？”
“我巴不得你死。”雷狮不客气地说，他端详着红酒杯中的鲜血这样说。血是安迷修带回来的两袋之一。他想起下午的一件事来，说道：“今天下午有人来敲你家的门，你的邻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安迷修的眼睛亮起来，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语气轻快地询问：“戴着副圆形的银色眼镜？”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笑容更大了，“对，是我的邻居，格林太太，她上半年去女儿家里住了，不然我的郁金香不会全死掉。之前我不在家，都是她在帮我打理花园。她非常可爱，喜欢骂人但人其实很好，之前有人把车停在她的车旁边她开不出来车，她就拿着大喇叭录了段音频循环播放说车主没公德，直到那个人非常不好意思地冲出来把车开走。你没有开门吧？”
雷狮耸了下肩：“怎么会，我可是被你偷偷‘养起来’的，见不得人。”
安迷修扯了下嘴角，继续说道：“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明天要去拜访她，我们之前一起过过好几次圣诞节，她最喜欢茉莉。对了，你明天不用给在下做饭了。”
雷狮在桌子下踹了一脚安迷修，语气不善：“有点自知之明，我今天做饭只是因为你给我带了‘饭’。”他抿了一口酒杯中的赤红色液体，鲜血的味道让他浑身舒畅，吸血鬼赤色的舌头舔过自己殷红的上唇，他露出尖牙，一只手晃着酒杯，一只手靠近安迷修放在餐桌上的胳膊，他握住猎人的手腕，语调暧昧：“这个人的味道不错，但没有你美味。”
安迷修转了下手腕，反扣住雷狮的手腕，不让对方再有别的动作。摄入鲜血后的吸血鬼肌肤是滚烫的，安迷修皮肤之下的血管都被焐得发热，高速奔流回猎人的心脏。雷狮被控制住行动后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略微歪头，猎人身体强健，虽然温度比不上刚进食的吸血鬼，但手心同样滚烫。他的血流加速，不止因为进食，还因为他正饶有兴趣地等着安迷修接下来的反应。他们两个僵持了一阵子，一只手互相扣着手腕，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进食，都妄图用手心烫伤对方，仿佛那是喷发的火山口，炽热的岩浆翻滚着，破开肌肤皮肉，钻入对方的血管。
半晌，安迷修打破了僵局，他吃掉最后一块西蓝花，抽出一张抽纸简单擦了下嘴唇：“阳光也很美味，你不会想尝的。不过晚上没有阳光，你可以把碗刷了，记得放消毒柜把酒杯消毒。”说完，他松开了左手，雷狮同样松开右手，他们警惕地互盯着彼此，以缓慢的速度撤离对方的手腕，并非直接拿开，而是手指在肌肤之上艰涩地向身体方向滑行，手掌对手掌，手指对手指，指腹对指腹，指尖对指尖，继而触电一样分开。
安迷修端起盘子放到吸血鬼的手里，露出一个自信帅气的笑容，说道：“稍微抵扣点租金，吸血鬼先生。”
当夜没有奇怪的天象，加卡林郡傍晚时又有小雨，此刻停了，阴云低沉，空气沁凉。安迷修侧躺在床上，一边充电一边玩手机。窗外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音，被带起的水溅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零星的狗吠。一个人带着水汽躺到了安迷修身边，不对，是一只吸血鬼。
“你怎么跑楼上来了，喝了那么多血，你现在不是病号了，我要睡床。”
“我也来睡觉，你的床那么宽又不是睡不下两个。”雷狮回答。
“你是吸血鬼，大晚上的睡什么觉？”安迷修反驳他。
“看来你对吸血鬼还是不够了解，不够合格啊，猎人先生，你知道我这个吸血鬼的习性吗？”雷狮轻飘飘地说，尾调上扬。他成功吸引到安迷修的注意力，猎人不禁挪了下脑袋，靠过来，等着吸血鬼接下来的答案，他们距离不超过十厘米，呼吸湿漉漉地交缠。雷狮有点好笑地盯着好奇的猎人看，吸血鬼在夜晚的视力绝佳，他也凑得更近些。他先是注意到安迷修的脸，他再熟悉不过这张脸，哦，当然，他们这两年一直在杀来杀去。但雷狮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和安迷修和平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他安静且仔细地观察自己的宿敌，观察安迷修张扬杂乱的棕发和高挺的鼻梁，或许还有宽阔的额头、粗重的眉毛。他发现安迷修的睫毛不长但细密，衬着一双在黑夜里也透亮如湖水的眼睛，吸血鬼的眼神滑过安迷修的嘴唇和略有青茬的下巴，最后停在脖子上，那里有奔涌的鲜血，但他将不止是咬下去，雷狮想。
习性是什么呢，雷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睡觉习惯是——想睡就睡。”
安迷修瞬间失去兴趣，翻了个白眼，翻身背向雷狮准备睡觉。
“谢谢。”雷狮小声说。
“什么？”
“我说我又饿了，我想咬你。”
“滚。”
雷狮在他背后笑出声，他直接凑到安迷修的身边，扒着安迷修的胳膊，嘴唇贴近安迷修的耳朵，猎人的耳朵瞬间滚烫，在黑夜里，吸血鬼能清晰地看到猎人的耳朵是红的，雷狮用气流而非声音说话，他的呼吸洒在安迷修的耳朵上，气流带动语意进入猎人的耳朵，“不要背对着我，安迷修，你真的不怕被我咬吗？”
“对你的敌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雷狮问道，他在问安迷修，又在自言自语。
他们两个确实安稳地睡了半个晚上，但吸血鬼的生物钟是白天睡觉，安迷修晚上起来喝水看到一次躺在旁边的雷狮，还以为吸血鬼早上就会消失。没想到早起时，雷狮依然躺在他身边，面色红润，嘴唇艳红。安迷修打着哈欠下意识地按人类的习惯摸了下雷狮的额头，确定是不是发烧，雷狮竟然真的在发烧！
安迷修瞬间清醒，他晃醒还在沉睡的雷狮：“你在发烧。”
吸血鬼缓慢地睁开双眼，眼睛也是发红的，他满脸困倦地看了眼安迷修，又闭上双眼，声音虚弱：“昨天为了解除诅咒折腾得太狠了，让我接着睡一会儿。”
诅咒！安迷修掀开了毯子的一角，握住雷狮的左臂开始端详，诡异的诅咒花纹更黑了，呼之欲出，那些线条竟然在自己蠕动扭曲，生成更可怖的纹路。
“你对身上的诅咒有什么思路吗？”安迷修焦急地询问，“雷狮？”
安迷修询问了两遍，才得到雷狮的回应，吸血鬼紧闭双眼，神情痛苦，挤出一句回答来：“我不知道，我想吸血……给我血……”
安迷修直接把手臂递到了雷狮嘴边。“咬。”他说。
吸血鬼凭借本能咬了下去，只吸了一点，痛苦的神色就平静了许多，他推开安迷修的手，“再咬你要成干尸了，放心，我死不了……睡一觉就好了……”
“卡米尔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雷狮摇摇头：“不用，他太担心我了。”
“我回来再给你带血，有事你联系我。”安迷修无奈地说道，他的手机刚刚弹出来几条消息，丹尼尔要求他们去开会，讨论吸血鬼最近奇怪的动态。
安迷修驱车赶往他们在加卡林郡的临时办公室，路上他在花店买了一盆茉莉放在摩托的储物格中，如果待会儿雷狮找他，他却脱不开身，就用和文德妮太太有约借口离开。
还好会议不长，丹尼尔和赶来加卡林郡的几个猎人主要在说最近吸血鬼袭击频发的事情，还有第七位骑士的陵寝。安迷修听得心不在焉，雨云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发慌。等会议一结束，他说想通过从资料库里寻找有关骑士佩剑的信息，来找到相关线索，之后借了个能接内部网络的电脑，开始找有关雷狮身上诅咒的信息。
他绝对见过那个诅咒的纹路，不是在圣剑上，而是在一本书或者一张纸，总之是纸质的记录，他笃定这一点，但是是在哪里呢？
安迷修焦躁地寻找着可能的讯息，用无数的字母和图片将自己淹没，偶尔会看一下手机，以防雷狮发的消息被他忽略，一上午水都没喝。丹尼尔来问过他一次进度，好在雷狮诅咒的花纹和第七位骑士剑柄的花纹过于相似，被安迷修搪塞了过去。
邻近中午时，他的同事们突然激烈讨论起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但安迷修完全没空分心，直到办公室突然空了，一个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将手机上的信息给安迷修看，“你家附近出事了。”
莱尼特街出现不明袭击，已有27人死亡。
“是吸血鬼袭击，已经有小队出发了，他们……你要不要……”同事这样说着。
轰，安迷修的脑子完全炸开了！他的眼睛锁定在“莱尼特”和“死亡”两个词上，在他听到吸血鬼三个字时心脏完全被攥住，血液回流，差点跌倒。
“吸血，鬼？”他不确定地询问，心脏疯狂跳动，只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对，丹尼尔怀疑是雷……他最近……”
安迷修的脑子只能分辨一部分信息，他飞奔向自己的摩托，向莱尼特街的方向疾驰。他们不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但是他知道——
他把雷狮藏在了家里！
那个危险的、疯狂的、恐怖的吸血鬼！
一个掠食者！
不管是雷狮故意，或者因为诅咒发狂造成了这场惨案，还是追杀雷狮的吸血鬼族群袭击了这些无辜的居民，莱尼特居民的集体死亡都指向一个诱因——
他收留了吸血鬼雷狮！
一向冷静的猎人只能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都快忘了眨，景物在他的意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凭借对家附近的了解才在几乎无意识的情况下来到莱尼特街。
封锁现场的并不只有普通警察，他们负责更大范围的封锁，负责内部的秘密调查局的人。在看到这些人后，安迷修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吸血鬼袭击。
安迷修本就是吸血鬼猎人，在出示证件后，里面有人出来把他带进了封锁区。现场正在搬运尸体，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穿着休闲西服的男性尸体走过安迷修身边，之后是一个穿着睡衣的黑发小女孩，一个穿着围裙的妇女，一个大概还是初中生的高大男孩，一个……一个银发的戴着银色圆形眼镜的老年女性。她……她的表情平和，但尸体已经失去了大半血液，颈侧有两个孔洞，是吸血鬼的牙印。
安迷修踉跄了一下，他的表情没有变，仿佛悲伤并不曾造访，但他的胃里正翻江倒海，他感到恶心，他想吐，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呕出来。
“有抓到、有抓到吸血鬼吗？”安迷修询问一个人。
那人摇摇头，气愤地说：“没有！有人说是个高挑的男人，谁知道呢，我不相信是一个吸血鬼做的，这么多人，他是恶魔吗！”
安迷修摆摆手让他继续忙去了，他走向自己的房子，他周围的声音嘈杂，但他觉得这些声音仿佛在海的对岸，与他毫不相关。
“确认的死亡人数已经有63个了。”
“姓格林的太太是安迷修的邻居吗，她当时还在烤饼干。”
“全死了，太可怜了。那个孩子，还是个婴儿。”
“是一个吸血鬼吗？”
“我们真的还能把吸血鬼瞒下去吗？”
“……”
安迷修梦游一样地走过杂乱的花园，他脚步虚浮地飘上台阶，拧开房门，走进房间，他客厅的墙壁上有着好几道硕大的血迹，而在墙壁正中央，被人用鲜血写了一行字，赤红得刺眼：
“感谢款待。”
那是雷狮的字迹。
安迷修失去了力气，他跪倒在地上。
TBC.
整了点安雷贴贴，又搞了点安雷杀杀，可以猜一猜究竟发生了什么。
请多红心~多蓝手~多评论~
